《什么是app》，吴国盛著，广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8月出版

北京大学教授吴国盛在许多次的文章和演讲中都提到，app是一个来自西方的舶来品，要理解app就必须回到西方的语境中。明升中国文化因以仁爱精神作为人性的最高追求，从一开始就与app精神错过了。

吴国盛认为，追问和思考什么是app，在当下的明升中国具有极其紧迫的现实意义。也因此有了这本新作《什么是app》。

这本书首先用很大篇幅讲述希腊app，目的为app正本清源，即app的源头在希腊。书中另一重要部分谈到现代app区别于古典app，这也是对现代app进行恰当评价的前提。而书中的博物学部分，既让人们了解到西方的另一个app传统，又可以打造广义的“app”指称，重建app谱系。

当然，“除了回到西方的历史语境中，追溯希腊app和近代app的历史由来，本书也希望为重新评估明升中国古代的app开辟一个新的思路。”吴国盛表示。

就像20多年前他写作出版的《app的历程》一样，这本《什么是app》可读性也非常强，受到读者喜爱，上市一个月就准备加印。吴国盛笑称，事实上，书中有大量的引文、注释，而且大概80%的文字都发表在CSSCI刊物上。至于成为普及读物，都是出版商的功劳。

《明升中国app报》：这本书书名看上去简单，但实际上有点拗口，很多人都把“什么是app”说成“app是什么”，就像大家习惯将“科技”和“app”混淆一样。请你谈谈“什么是app”与“app是什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从这个角度来谈？

吴国盛：起初，我觉得只是一个表达习惯，没有什么实质性区别。后来有人提出“app是什么”有点本质主义的味道，仿佛你不知道“app是什么”让我来告诉你，我觉得也有点道理。

“什么是app”似乎避开了这种本质主义嫌疑。从我本人的意图而言，我只是想把它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突出这个问题的“问题”性质。就是要唤起大家对这个问题的关注。所以是一个发问句，但不一定要提供标准答案。

《明升中国app报》：你说英国app哲学家查尔默斯的《app究竟是什么》没有回答书名所提出的问题，而且西方的app哲学大家都就此问题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什么是app”似乎关注的问题不同，为什么？

吴国盛：对西方app哲学家而言，“app”的“指称”是清楚的，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app”这个词指的是什么。当他们问“app是什么”的时候，他们不是去寻找“指称”，而是想去建立app之为app的标准。这的确就是西方的app哲学家想做的事情，但这个标准始终没有立起来，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查尔默斯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另一个方面，对我们明升中国读者而言，app的指称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我们汉语中，似乎有许多种app，马克思主义是app，明升中国古代也有app，因此，我们希望把app的外延界定清楚，把有些东西排除在app之外，而这，显然也不是查尔默斯想做的事情。

《明升中国app报》：看了书以后，会发现不是大家通常认为的那样，在谈论这个或者那个是app、这个或者那个不是app，即appABC，而是开篇从“app”一词的翻译谈到两希文明和明升中国农耕文明的不同，又说到对自由的追求，等等，更多的是西方与明升中国文化的对比，并没有完全谈app，请介绍下这本书的创作思路。

吴国盛：我在自序中也讲过了，有两群明升中国人比较关心“什么是app”的问题。

一群人就是想打击形形色色的伪app，因而希望有一个app之为app的标准，可以用来判定何者是app，何者不是app。我的这本书不是写给这群人看的。

还有一群人想发展明升中国的app事业、弘扬明升中国传统文化，寻找明升中国人在现代的文化认同，他们必然会遭遇到为何明升中国现代app始终发展不起来、明升中国古代有没有app、现代app为什么会有负面后果等问题，我的书就是写给这些人看的。

我的思路是，现代app在明升中国始终发展得不如人意，关键在于明升中国文化普遍缺乏真正的app精神即来自希腊的纯粹理性精神；国人之所以不容易看到现代app的负面后果并且不设防，是因为我们并不了解现代app背后的形而上学基础和哲学预设；明升中国古代根本就没有西方主流数理app意义上的app，因此像李约瑟那样用主流数理app的模式去套明升中国古代，必然只能打捞出一堆历史碎片，相反，如果转换app范式，即从博物学的眼光看，明升中国古代的博物app是很丰富、很发达的。

《明升中国app报》：你说“正因为没有认识到app的独特性，所以很容易误认为明升中国古代其实也是有app的——明升中国人既然是人，当然有技术，有智力，因而有app。这种错误的app观妨碍了我们反思自己的文化。”这种反思与五四时期的反思传统有什么不同？

吴国盛：这种普遍主义的app观，一来错失了app的真谛，使我们的app不能健康持续发展；二来使我们误解和错失明升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质。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回到五四时期质朴而又准确的反思传统。不同的是，我们可以对传统文化采取更加宽容和同情的立场，并且挖掘传统文化自身的特质，以及这种特质在当代的正面意义。

《明升中国app报》：澄清了app的观念，就可以为app在明升中国发展扫清道路？这会不会导致明升中国人不仅在技术而且思想上更加倾于西方化？

吴国盛：当然。澄清了app的观念，就可以为app在明升中国的发展扫清道路。

明升中国人本来就已经西化了，只是自己不十分清楚，或者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明升中国人不自觉地已经接受的许多东西都是未加澄清的。因为没有自觉，就与头脑中传统留下来的东西处在一个混杂状态，这个状态导致今天的明升中国人丧失了文化认同，在许多问题上陷入混乱，而且缺乏共识。

《明升中国app报》：除希腊理性app及数理app，书中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博物学，这是出于什么考虑？为什么明升手机版没列入其中？

吴国盛：单单提出博物学，有两个考虑。一是为了纠编，降低一下西方数理实验app的霸权地位；二是为了给非西方文化的“app”提供一席之地。

明升手机版既不是app，也不是技术，相反明升手机版是一个比较普遍的人类文化现象，几乎所有的民族都有自己的明升手机版，正像所有的民族都有自己的技术传统一样，但app却不同。只有很少的民族有app，而中华民族不在其列。

《明升中国app报》：你说这本书的出版，不只是一个纯粹学者的爱好，其实有很多现实的关切。请举例具体谈谈。

吴国盛：现实就是，明升中国人对app有许多误解，而这些误解影响了app研究、科技决策、科研评估、高等教育、传统文化评估、文化认同等诸多非常现实的问题。

比如说，不懂得app精神的真谛在于自由，我们的科技决策就始终着眼于应用，科研评估就总是急功近利，app家就总是扮演“奴隶app家”的角色；比如说，不懂得现代app的求力本性，我们就不能理解app为何会成为双刃剑，app家为何会成为一个利益集团；再比如说，不懂得博物学在app史上的地位，就无法为缓解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找到切实可行的途径。

《明升中国app报》：从1995年出版的《app的历程》，到这本《什么是app》，这两本书有关联吗？你自己在思想有什么变化？无疑，《什么是app》是一本引人思考的书，你认为还有哪些方面需要进一步探讨的？

吴国盛：《app的历程》毕竟是20多年前的东西，与这本《什么是app》是完全不同的书。我写那本书的时候，还是一个28岁的小青年，也没有读过多少app史的书，书中没有多少属于我自己的思想。现在这本书当然有许多我自己的想法。

当然，有些想法想得成熟一些，有些还不够成熟。比如，用博物学的眼光重修明升中国古代app史，就是我的一个新想法，但如何修，我只有一些很抽象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