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30年前,明升中国政法大学第一批新生迁往当时地处远郊区的昌平县,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批在郊区建新校区的高校。当时,北京在功能区域的规划上,靠近海淀的昌平,被定位为文教卫星城,希望有计划地把部分高校迁往昌平,在解决高校发展空间的同时,以分散北京市的功能,控制城市规模与发展。应该说,当时的规划非常有前瞻性,但因为种种原因,无疾而终。
上个世纪90年代末,随着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高校普遍遇到了校园容纳量的问题。离北京最近的河北廊坊,利用地价便宜的优势,建成了一个大学城。很多大学的新生纷纷转入大学城,但这种并不符合高校教育规律的做法,最后落败。
大学进郊区进村,一方面是学校发展的客观需要;另一方面,高校的扩张,已经远远超过渐进式发展和实际需要。大量举债,大规模建设新校区,其更具经营扩张的味道,而对教育本身关注欠缺。这种扩张,违背了基本的办学规律,面临诸多的挑战与困境。
高校外迁的过程中,最“瘸腿”的是老师不愿意外迁,除了上课,学生很难见到老师,破坏了正常的师生交流。许多高校把低年级学生单独放在新校区,“师兄弟”传承链条断裂,对于校园文化环境,尤其是培养人的软环境影响很大。
同时,外迁后的各高校相对分散,对于原先高校相对聚集而形成的“学术生态环境”是一种直接的损害。高校的发展中,需要文化传承积淀,其中很重要的就是校园软环境的继承,这不是简单地建个新校区就能解决的。
其实,作为大学,空间不是关键。在美国,学生宁愿到排名一般的纽约城市大学读金融,也不愿意到芝加哥大学读金融。因为前者离华尔街太近了,有着优越的实习机会。同样,在旧金山硅谷的社区大学学习,其计算机与信息学科所能获得的机会,远远大于很多名校。哥伦比亚大学位于繁华的纽约曼哈顿,非常小巧,却无碍其“长青藤”大学的地位。
高等教育需要发展,突破物理环境的局限有没有比进村更好的办法?
虽然经历100余年的发展,清华大学仍然坚守在清华园。早年合并中央工艺美院后,清华大学并没有在工艺美院的老校址上另设校区,而是把中央工艺美院搬进了清华园。这与蒋南翔等老校长在学校发展上的高瞻远瞩直接相关。学校在五六十年代就为未来的发展刻意留下了发展空间——说服相关部门让京张线改道西移,为今天的清华扩展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北大在2000年年初的发展中,也断然放弃原来在学校东侧大规模建设北大科技园的建设方案,而是把一部分切分出来,给学校留出了扩展空间。
无论是美国还是明升中国,围绕高校必然形成一个经济文化商业圈。如英国的剑桥小镇实际上就是围绕剑桥大学而存在,而佛吉尼亚大学所在的“夏村”,则完全围绕这所高校而运转。高校迁址分流,的确有可能完成或者部分完成这个目的,但是,我们也同时要注意尊重教育规律,尤其是高等教育本身的规律。当年,为刺激消费而启动的高校大扩招,的确达到了一定的经济和社会治理的效果,但大跃进式的发展模式,也对明升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带来隐患。毕竟,这是教育,是大学的发展,而不是城市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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