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有奥运乒乓球馆，还有许多学生作为志愿者参加残奥会服务，因而2008年秋季学期开学较晚，9月21日才举行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上除许智宏校长按惯例发表讲话外，还邀请来北大英语系80级校友、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俞敏洪向全体新生发表演讲。俞敏洪先生的演讲确实精彩！会场上会心的笑声和掌声不断。很快网络上就有文字整理稿出现，也有报刊节选刊登，题目确定为《只要理想和良心在心中》。题目看起来很严肃，但演讲内容并非传统的说教，而是充满诙谐幽默，使这篇演讲更为打动人心、发人深思。10年、20年后，相信今年的许多北大新生会记得这篇演讲，他们也许会因为这篇演讲而在大学生活中增加了一些谦卑，在人生坎坷处增加一份坚持向上的力量。

 

大学新生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与向往，对美好的人生亦有许多灿烂如花的憧憬与希望，因而一开始他们就需要得到指导，一方面拉近理想与现实的距离，一方面帮他们作些必要的精神准备。指导可以来自老师，也可来自高年级的学长，或者有更多人生经历的校友。有机会聆听俞敏洪演讲的北大新生是幸运的，然而，其他大学的新生是否也有类似的幸运，听到他们的校友或社会成功人士对大学生活的回忆和一些他们在人生路上增长的智慧呢？

 

其实，不仅新生需要指导。如果说新生面对的主要是四年的大学生活，那么即将踏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面对的就几乎是整个人生了。此时，过来人的叮咛尤显重要。从这个意义上讲，毕业生是“新生”，毕业典礼也是“开学”典礼，不过所开的“学”是人生这真正的大学了。

 

2008年7月，北京大学同样邀请了87级图书馆系校友、百度公司总裁李彦宏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李彦宏同毕业生谈了3个问题，一是选择，二是专注，三是视野。这3点李彦宏在百度创业中体会最深，也恰是北大和其他大学毕业生在人生中必将面对和思考的3个问题。李彦宏的演讲因而成为了毕业典礼演讲中非常精彩的一篇。

 

依笔者浅见，毕业典礼演讲中最发人深省的一篇是甲骨文软件公司总裁拉里·埃利森2000年在耶鲁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埃利森本人不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他甚至没有从大学毕业，而是一名大学的退学生。他在演讲中指出，当年世界上最富有的几个人如微软公司的盖茨、艾伦，还有戴尔公司的戴尔和他本人，都从大学中退学创业，因而从耶鲁大学毕业而没有退学也许意味着人生失败的开始。当然，他把失败的标准定得很高，就是不能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前十名之一。这次惊世骇俗的演讲虽以他被从讲台上赶下来半途结束，然而他却成功地告诉耶鲁大学毕业生最为重要的两点。一是从耶鲁大学成功毕业也许并不那么值得骄傲（夹起尾巴做人对耶鲁大学毕业生大约并不容易），二是学习太多、学得太好会使毕业生太深地陷入既有的技术范式和商业范式或者说落入所谓“范式陷阱”，这对革命性的技术创新和商业创新会造成阻碍。后一点俞敏洪的经历可为佐证，因为俞敏洪大学毕业成绩也排在全班最后几名，没有“范式陷阱”的阻碍才方便其创立并成功发展了新东方。

 

近几年来，北京大学校院两级开始高度重视毕业典礼和开学典礼的教育职能，精心打造其过程和细节（如安排音乐和诗歌相配合），这些改革使得原来相对简单、刻板的典礼安排变得更加生动、令人难忘，但尚未形成北大的传统和特色，这与世界一流大学相比明显落后。2008年哈佛大学校长福斯特在哈佛大学毕业典礼演讲中一开始即指出，“按照这所古老大学奇怪的传统，我应该站在这里，告诉你们那些永恒的智慧”。当然，有这样的传统实际并不奇怪，但没有这样的传统，也许意味着大学教育过程并不完整。

 

现在互联网非常便捷，俞敏洪演讲的完整文字稿可以很容易被检索到，《读者》等杂志也要再次发表这篇演讲，因而会有更多大学生看到甚至听到，这意味着北京大学开学典礼的教育职能会在更大范围内更好地发挥出来。10月10日，北京体育大学请本校培养的运动员、教师代表张湘祥以自己战胜病魔、顽强拼搏，最终获得金牌的亲身经历，诠释了“更快、更高、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为新生上了最具时代感的一课。我们欣喜地注意到，中山大学、山东大学等国内多所大学也开始逐步重视典礼的教育职能。期待今后会有更多的大学开始重视典礼，细心打造细节，会有更多精彩的演讲从校园中传出，成为社会共同的财富。那时，典礼也会成为我们大学的传统，值得每一年的新生、毕业生早早地期待！

 

《app时报》 (2008-10-28 B1 大学周刊，原题《礼应成为大学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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