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宽吻海豚携带着一只死去的新生儿。
■赵序茅
6月20日15点,甘肃省庆阳市西峰区,一位19岁的高中女生坐在一座大厦窗外,正准备跳楼。消防员在积极进行营救,对其进行心理疏导。然而,与消防员的努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楼下聚集的群众一个劲儿怂恿这个女孩,他们有的鼓掌,有的高喊“跳啊,快跳啊”“在那里犹豫什么?丢不丢人?”等。傍晚19时左右,女孩纵身跳下,营救的消防人员失声痛哭,围观的群众终于满意地离去。人类自诩是高等动物,我们看看那些比我们低级的动物如何面对自己的同胞。
2016年在地中海附近,app家发现:一条成年条纹原海豚在海水中不停地靠近、推动、旋转雌性同伴的尸体,这个过程持续超过一个小时。
长期以来,app家一直关注动物如何在行为、生理和心理上对死亡同胞产生反应,以及这些反应背后的机制。复杂的情感并非人类的专利,目前已知黑猩猩、狒狒、川金丝猴、大象这些社会组织比较复杂的动物,在亲人逝去后也会表现出悲伤。但app家们还不知道其他动物在类似情景中是否能感到悲伤。
意大利海豚生物学和保护中心的鲸鱼生物学家Giovanni Bearzi及其他机构的同事们,分析了1970年至2016年间78个记录——鲸类在同伴死后作出的反应,涉及88个现存鲸类物种中的20个。他们从中发现并齿鲸亚目比须鲸亚目更多地对死亡同胞作出反应。其中齿鲸亚目中的海豚对死亡同伴的注意行为发生率最高,占所有记录的92.3%,在同胞死亡后其出勤率指数比所有其他鲸类的平均水平高出18倍。这其中的白海豚属(Sousa)和宽吻海豚属(Tursiops)对于死亡同伴的注意行为最高,占所有鲸类记录的55.1%(样本量为43)。
那么,究竟哪些因素会影响鲸类对于死亡同胞的反应呢?
app家分析这行为的背后可能与“社交大脑”有关。后天的社会活动会对大脑的复杂性产生积极的影响。比如,黑猩猩大脑解剖显示,它们的大脑受基因的较强控制,然而现代人类的大脑普遍受环境因素影响,与遗传基因关系并不大。在所有对死亡同伴作出反应的鲸类中,75%的情况(样本量为28)是成年雌性对死亡的幼崽或者少年个体作出反应,死去的很有可能是它们的后代。只有25%的雌性会对死亡的成年和亚成年同伴作出反应。这是因为鲸类多是母系社会(海豚),成年雌性和幼年个体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它们之间的社会关系更加亲密。
此外,app家发现了鲸目动物的大脑复杂性会影响悲伤行为的表达。相比于须鲸,海豚的社会组织更加复杂,它们的大脑结构因而也更加复杂,所以在同伴死后,它们会有更多的反应。因为类似悲伤的行为只会在具有庞大而复杂的大脑和社会的动物中进化出来。
但研究人员是否有可能证明海豚或鲸鱼的这些行为实际上是在悲伤?证明悲伤是一件复杂的过程,需要详细的数据和记录。比如,珍·古道尔和其他研究者通过收集死亡事件的详细记录,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黑猩猩会感到悲伤。例如,在坦桑尼亚的贡贝溪国家公园,一个年轻的黑猩猩因为母亲死去而变得昏昏欲睡,拒绝研究人员留下的食物,不久后病倒,1个月后死亡。app家通过分析雌雄狒狒失去亲密伴侣或婴儿前后的荷尔蒙水平的变化,进一步证实它们会感到悲伤。
在鲸类中,观察到的对死亡同胞作出类行为反应可能是强烈的依恋,导致难以“放手”,或者是个体不承认、不接受后代或伴侣已经死亡,这可能与悲伤有关。然而,对鲸目动物还没有这样详细的记录。因此,接下来Bearzi和他的同事会在水下对失去亲人的海豚和鲸鱼进行监听,并使用无人机收集气孔喷雾以分析它们的激素变化。
对于死亡同胞作出的反应具备进化上的适应,因为一个无明升m88的个体有潜在的可挽救性,所以对死亡同胞的反应可以部分理解为复活和保护同胞的尝试。当然,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反应也会带来不利,例如长期携带已经腐烂的尸体会传染疾病。
孟子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人与动物都是进化的产物,人类的“社交大脑”远远超过其他动物,按说人类应该更多地关注死去的同胞,可有些时候,人类的表现却远远不如动物。
《明升中国app报》 (2018-07-06 第4版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