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卡因走私正在让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和危地马拉等国指定保护区内30%~60%的森林消失，如图中的洪都拉斯莫斯基蒂亚世袭遗产保护区。 图片来源：DAVE YODER/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Kendra McSweeney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当美国哥伦比亚俄亥俄州立大学的这位摄影师在2011年到洪都拉斯莫斯基蒂亚地区研究当地原住民社群时，她看到了极为震惊的一幕变化：曾经丛林密布的地貌景观中央地带被大片地、不加选择地全部清除。

她问当地人发生了什么，他们指出了唯一一个罪魁祸首：“洛杉矶贩毒集团”。这是在21世纪头十年中期（恰好约在墨西哥毒品战狂风骤雨之时）移居到这一地区的走私者，在McSweeney移居到洪都拉斯东部地区约10年之后。当地走私者需要找到一种方式将其资金集聚在合法经济领域，而土地清除是他们进行此事的首选方法，比如通过放牛牧场、农工业种植园和木材开采等方式。

McSweeney想了解更多。为此，她和同事决定了解是否能够将6个国家——危地马拉、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达黎加和巴拿马——2001年至2013年期间毒品走私进行匹配。他们花费了几年才从美国缉毒官员办公室获得了毒品流通数据集。而森林消失数据则来自于马里兰大学全球森林变化网站。最终，他们发现其中3个国家两者之间存在关联：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和尼加拉瓜。

随后，研究人员要了解有多少森林因为毒品走私而被清除。他们表示其他因素，特别是当地农民清除林地也在助推森林损失。但这些损失相对较小，它们经常出现在主路旁或是在人口高度密集区。与此相对，该团队估测，因为毒品走私而丧失的森林往往呈现出位于遥远地带、大规模森林迅速流失等特点。“犯罪集团想要攫取大量金钱，所以你看到的都是大事：更大面积的森林以更快的速率被砍伐，各个地带被砍伐后形成的‘补丁’往往相互孤立。”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美国渔业和野生动物服务署空间生态学家、曾基于相关数据写作过一篇文章的Steven Sesnie说。

该团队用包括砍伐规模、速度等15个指标，建立了一个可将贩毒集团森林砍伐与其他种类的森林流失进行区分的模型。他们的发现表明，可卡因走私占洪都拉斯、危地马拉和尼加拉瓜过去10年森林流失率的15%~30%，相关成果近日发表于《环境研究快报》。

“我们看到一些地方有着秘密飞机跑道，那里每年有100公顷森林被砍伐，这不是什么农民拿着板斧在伐木。”Sesnie说，“进行这样程度的砍伐需要天然气、电锯和人手。这是一种不可持续性的森林砍伐。”

这些森林流失对当地土著居民是坏消息，他们为此无家可归，失去了几代人赖以生存的森林。因为毒品走私而导致的地表覆盖变化还会将旨在减缓气候变化效应的国际项目置于危险中，而且会威胁全世界7%的生物多样性。

这是一个突出的问题，因为很多被清除的土地位于自然保护区内，洪都拉斯的雷奥普拉塔诺生物圈保护区就是如此。但洪都拉斯森林保护研究所（ICF）该保护区区域经理Marco Espinoza却否认森林流失与毒品走私有关。“我们并没有发现因为毒品走私而流失森林的地面数据。”他说。但ICF却有记录表明近期公园内牛的数量增加了。

纽约大学生态和进化生物学家Liliana Dávalos则表扬了这一工作。“如果毒品走私在破坏森林，他们至少发现了其中的相关性。”但她同时指出，研究人员并未将大片森林流失与毒品走私明确关联。它们还可能是因为生产活动或是合法农业导致的。为了凸显其中的因果关系，她说，研究人员需要拥有土地记录、土地拥有者转换记录以及其他“非常难以获得的”资料，尤其是当那些活动是非法之时。

关于该团队研究结果是对是错，McSweeney说，当地毒品贸易——占美国可卡因市场约90%——正在破坏该地区。“在中美洲，包括一些毒品走私者在内，没有人曾要求重新改变可卡因的路径。”她说，“每一天，他们都在为原本应该解决这一问题却没能解决的政策付出代价。”（晋楠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