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拉车者)在农场拉车施肥
刘佳在玉龙村玉龙博爱幼儿园支教时与学生合影
引子:
他是同学老师眼中的“坏学生”,他是山区孩子眼中的“亲哥哥”;他在专业学习与理想追寻之间苦苦挣扎,他在公益路上坚定不移;当别人把金钱作为衡量成功的重要标准时,他却把大爱与担当作为人生的理想。他就是中原工学院2017届毕业生刘佳。
2017年6月8日,中原工学院外国语学院2012级学生刘佳,穿上学士服,戴上学士帽,在隆重的毕业典礼上,被母校授予学士学位。
根据本app制管理办法,刘佳正常的毕业时间是2016年6月。而他整整晚了一年。
瘦削高挑的刘佳,在同学老师和家长的眼里,是个“另类”。考试经常挂科,不着宿舍、不着学校、不着家。同学对他的评价:“三不学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同学眼中的“坏学生”三次深入贵州贫困山区支教,最长一次长达半年。多次发动母校师生为贫困山区的孩子捐赠爱心物质,为身患重病的东北师范大学大学生捐款。利用打工挣来的钱为农民工送去冬日的温暖……。而他至今仍骑着师兄毕业时留给他的破自行车,背着一个不入时的帆布挎包。
瘦削的身材,白净的面庞,由于生病,说几句话,就要停下来咳嗽一阵子的刘佳坐在我面前,除了眼神中的热情与坚定外,与普通的同学没有两样。
我们的谈话,自然从那次轰轰烈烈的“退学战”开始。
退学当农民
2014年寒假,已经下定决心退学去河北定兴正道农场当农民的的刘佳,试探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妈妈。因担心妈妈不同意,他采取了迂回策略,跟妈妈说休学一年。一年后,再回学校。疑惑的妈妈,征求刘佳姐姐的意见。从小帮妈妈把刘佳带大的姐姐一听,立即猜透了弟弟的心事。与妈妈一起,坚决反对。家人的不支持让刘佳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河北定兴正道农场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韩德强教授创办的“正道家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成立于2013年6月。农场以“生态农业,和谐社会”为理念,倡导“种农田,耕心田”。通过劳动与读书的结合,磨练年轻人的心性,让他们在踏实努力中健康成长。农场兼办书院,全称为“正道农场书院”,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大学生在这里同吃同住,过着“晴耕雨读,昼耕夜读,夏耕冬读,忙耕闲读”的生活。农场对这些大学生不注册,不收费。学生们边耕作、边读书。他们在这里探讨人生、社会,试图修复人与人、人与自然以及人与自己内心的关系,实现社会、经济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
这是一个有共同理想信念的青年人的家园,对于正在探索人生意义和价值的刘佳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又要回去种地了,这让从农村走出来的刘佳的母亲一开始难以接受。
2015年2月,寒假结束的刘佳郁闷地回到学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找到辅导员说:“退学!”辅导员打电话给他母亲,已下定决心离开学校的刘佳无论家人与老师如何劝说都不改变主意。无奈,母亲只好与之妥协,答应他休学一年。
抱着欣喜,刘佳来到了正道农场。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志同道合的大学生过着“晴耕雨读,昼耕夜读,夏耕冬读,忙耕闲读”的简单淳朴却又精神丰富的生活。刘佳主要负责清理厕所和浇地。活儿又脏又累。尤其是清理厕所,这对于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是一个挑战。可是老师告诉刘佳,如果他能把这样的工作一丝不苟地干好,相信他以后干其他的工作,也一定能干好。刘佳没有嫌弃,他干得很认真。至今回忆起来,他都没有感觉到与其他工作有什么两样。农忙时,连轴转,累得瘫在床上不想起来。因为是有机农场,土地施的全是粪肥,撒粪土,两支手掌被铁锨磨的全是水泡,疼痛难忍,他硬生生扛了下来,从没想过退缩。手掌结出厚厚的茧子,先前白晰帅气的小伙子变成了朴实黝黑的庄稼汉,刘佳没有丝毫在意。
农场的体力劳动,磨练了刘佳不怕苦不怕累的品格。他说:“今后再遇到艰苦的工作生活条件,都能扛下来”。
“潜入“贵州支教
2015年暑期开始,刘佳离开了正道农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那就是贵州毕节市纳雍县董地乡玉龙村玉龙博爱幼儿园的孩子们缺少授课教师。位于贵州乌蒙山深处的纳雍县,是贵州省50个国家级贫困县之一。而董地乡又是纳雍县的贫困乡。贫乏的生活条件由想而知。因为之前组织过牧野社团的学生来此支教,幼儿园园长龙相便记住了这个充满爱心的大学生。 在师资难以维系教学的情况下,龙相园长便邀请刘佳暑期过来支教。刘佳答应了,只是不是一个暑期,而是半年。由于刘佳曾经跟母亲描述过纳雍县董地乡的贫困状况,母亲心疼儿子,不愿意他再去这样的地方受苦。因此,这次去玉龙村,刘佳没有告诉家人,而是偷偷地去了。他甚至没有回家看一眼,就直奔了目的地。
玉龙村幼儿园是贵州省纳雍县优秀共产党员退伍军人龙相创办的一所民营幼儿园。龙相原名龙德安,彝族代课老师。1982年10月,龙相响应党的号召“参军入伍、保卫祖国”。勤奋好学的他军事过硬、政治突出、成绩优异、屡获嘉奖,连续3年被部队团党委评为先进个人和优秀士兵等荣誉称号,荣立三等功1次,《空军报》头版明升头条“老黄牛精神”曾报道过其先进功绩。1986年6月,龙相放弃了转志愿兵的机会,带着首长的重托,告别了熟悉的军营和战友们,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家乡,选择打工办学,改变家乡的穷苦面貌。当搬运工,晕到过,当挖煤工,煤层跨塌砸断他两匹肋骨 。
经过10 年的奔波劳碌,积攒了1500元钱,办起了玉龙村有史以来的第一所小学-玉龙学前班(后来更名为玉龙村玉龙博爱幼儿园)。 为了让贫穷的孩子都有入学的机会,龙相自从开始办学以来,一直实行“低收费,二免费,一奖励”优惠政策,父母双亡的学生全免费,特别贫穷学生免学杂费,其余的一律低收费,成绩优异的给予奖励,截止1997年7月玉龙小学由19人的学前班发展到一至三年级100人,期间全免9 人次,免学杂费19人,受奖励80 多人,累计2866.38元,这些钱都是龙相假期外出打工和家庭的其他收入。特别是当时玉龙村电不通,照明用的是煤油灯,而龙相老师为了节约办学开支,只好在村头捡来费旧胶鞋底割成胶条,深夜点燃照明批改作业和备课,一箩箩胶条烧完了,孩子们的成绩变好了,可龙相的屋子变黑了。然而连续几年学生的成绩全乡前面。
龙相老师的事迹让刘佳感到深深的震撼。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大学四年,三次支教,再苦再累都阻止不了他前行的步伐。刘佳说:“龙相老师是我心灵的灯塔,他的精神一直在指引着我前行”。
贵州的冬天湿冷湿冷,刘佳把能穿的衣服全套在身上还哆嗦。早上5点多起床,夜里十一二点才睡。每次家访翻山越岭,来回都要走五六个小时,累得倒在床上不想动。刘佳的心里起初也有过挣扎。可是想想龙相老师为了大山的教育事业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奉献,还有孩子们冬天里还穿着夏天的凉拖鞋,他的心都在颤抖。熬过了艰难的适应期,刘佳变得和长期生活在山里的人们一样,连续走上五六十里的山路也不觉得累,煮白菜蘸辣椒酱,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连续很多天不洗澡,也不觉得难忍… …。
支教回到学校,他的心里装的还是山区缺衣少穿的孩子们。多次组织学校师生募捐,甚至自己掏腰包垫付邮资。不图啥,就是希望孩子们冬天有件衣服穿。
爱的路上不停歇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这是刘佳进入大学二年级就开始思考的问题。他期待有人给他解答。可是,课堂上的专业学习难以让他得到圆满的答案。他去探索,寻求精神上指引。牧野文化社成立于2012年,是中原工学院56个社团之一。
社团自诞生之日起就始终围绕着“修学储能,砥砺品行;深入社会,服务国家”的社训砥砺前行。刘佳一下子被吸引,很快加入社团,并在前任社长毕业后,走上社长工作岗位。公益是牧野社团立社之基。为激发起社员们的社会责任感,牧野文化社多次组织社员到河南农村走访调研,到湖南进行社会实践、到贵州山区进行支教。为了筹集支教经费,在刘佳的组织下,同学们义卖“中工纪念扑克牌”。
2013年5月,为了拯救东北师范大学一位女学生沈靖斯,牧野文化社联合中原爱心联盟、大河报发起了主题为“汇聚正能量,只为拯救斯”的爱心义卖活动,刘佳和同学们早早来到郑州市二七广场、紫金山公园、人民公园、碧沙岗公园等人流密集的地方义卖大河报,筹集善款,救助沈靖斯。
2013年11月25日至29日,在刘佳的倡议下,牧野文化社及中原工学院《心灵绿洲》一版全体成员,联合手语协会、口琴社、吉他社爱心义演,共同为”滇池卫士”张正祥募捐衣物若干,善款1020元。
2014年,为了能够给在龙湖镇建筑工地干活儿的农民工送去一份冬日温暖,刘佳和牧野文化社的社员们到工地打工,用挣来的钱,为农民工买了棉线手套。滴滴甘泉,汇集成爱的洪流。但是,在刘佳看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他内心深处更向往“大善”。即:怎么以自己微小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
明升中国内地的基础教育改革喊了很多年,但效果并不明显。刘佳想加入明升中国的基础教育改革大军,做真正的素质教育。
为此,他关注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吴鸿清教授推行的伏羲教育。伏羲教育教学不受现行教育大纲限制,自主设置课程,自主选择教材进行教学,全面实行素质教育,旨在通过教学和各种活动,努力培养出有高尚品格、伟大抱负、坚韧意志、良好习惯、健强体魄、杰出才智、高雅情趣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现代人才。
目前,刘佳正在河南新郑龙湖一所小学担任语文教师,他借鉴伏羲教育的理念,根据学习状况,把班里的孩子分为初、中、高三个组,分别施以不同的辅导。这样别的语文老师每天只需准备、批改一套语文作业便可,而他需要准备、批改三套语文作业。工作量是别人的三倍。
问刘佳累不累?他嘶哑着嗓子说:“累是累了点儿。但这样因材施教,所有的孩子成绩都能得到提高”。
这就是刘佳,一个家长同学们眼中的“坏学生”。用他的行动践行着大爱与担当,演绎着一个“三不”学生的花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