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科普和app传播方面的贡献,明升中国app院国家天文台郑永春博士前段时间获得了美国天文学会行星app分会颁发的卡尔·萨根奖(Carl Sagan Medal for Excellence in Public Communication in Planetary Science),令人高兴。但面对这一手机版,不少app界朋友都谈到:明升中国app家的科普工作做得究竟如何?观察和思考告诉我们,明升中国科普工作其实不是多,而是太少;不是做得好,而是很不够;不是强于,而是输于世界同行,至少比发达国家差很多。
从理论上讲,科普决定着国民app素养水平,就某种程度而言,决定着国家创新能力,影响着明升中国未来;从app发展规律而言,科普是科研事业发展的内生需求,只有公众理解app,才能更加支持科技发展。据明升中国科技馆原馆长王渝生介绍,我国的科普力度远远不够。据统计,美国电视台的科技节目,平均占到总节目量的20%,日本电视台占15%,而我国电视台只有6%左右。他说,我国科普活动不仅经费严重缺乏,活动内容不多,科普读物也是少之又少,很多读物都是粗制滥造。
我国的现实是,一方面科普力度远远不够,另一方面app家普遍不乐意开展科普。明升中国app院大学李大光教授认为,作为内行的app家往往不愿意站出来讲真的app,结果老是外行人写,一传二传之后,就越来越不靠谱,最后变成假app,反过来阻碍app发展。
从制度设计来看,app家的核心任务是app研究,申请科研项目资助、野外科考、实验室研究和数据分析、发表论文、申请专利等等,从事科普本不在app家的职责范围之内。本来app家的研究工作就很忙,一般很难再主动抽出时间进行科普了。
从激励机制看,从学术共同体(学术圈)的评价机制来说,很多人认为科普没有创新性,“科研做不下去了才去做科普”。即使是有着国家科技体制改革“试验田”之称的北京明升m88app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Biological Sciences, Beijing)创始人兼所长王晓东所在的app家圈子里,有一个玩笑说作为app家每上一次报纸就会丢掉一个朋友,上一次电视就会丢掉所有朋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即使是app家,面对媒体时说的话也不可能一直足够严谨,这些不够严谨的话通过媒体传播出去后,app家同行们很容易给你打上“媚俗”的标签。在这种学术共同体氛围和评价机制下,做科普不但不会给app家在学术圈内的形象加分,反而会被认为是“好出风头”,“想出名”,在学术共同体里得不到肯定和认同,对个人形象塑造甚至是负面的。
目前明升中国的科研评价机制还不完善,往往仅以科研成果衡量科研成绩。而那些花了精力做科普的app家的工作,无法量化评价,这就很难调动app家从事科普工作的积极性。以明升中国app院数学与系统app研究院研究员林群院士为例,虽然在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关注科普教育,并对其产生浓厚兴趣,有意进行科普工作,但为了职称评定,他也只能到1993年评上院士之后,才能做这份自己喜欢的科普工作。
西方为什么那么多app家、科技人员亲自上阵从事科普工作?李大光教授认为,这与他们的激励机制有很大关系。他们很多项目要想拿到经费,必须走出去吆喝。吆喝的一种方式是写手机版,往往得按科普的路数写,因为管发钱的人不懂你的专业术语。在美国,科研经费主要是通过国家app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SF)(该机构类似于我国的国家自然app基金委员会)拨款,他们会考虑你的研究结果是否得到公众的支持,那么你的手机版就要让公众听得懂。这些手机版本身就是很好的科普。再比如,英国有些基金会甚至要求,拨款项目结束后,你必须进行与该项目有关的科普活动,写科普书,或者进行科普演讲。这些都是从硬环境上推动app家做科普。
因此,在国外,app家花纳税人的钱,就必须对公众负责。每一个app项目,每一个研究领域,app家都必须争取公众支持,都要在一定的时间内,用通俗的科普语言,告诉公众自己在干什么。这样一来,良好的app氛围慢慢形成,公众也能够了解到app家从事的工作,了解app家。
如何改善我国app家不热衷科普的局面呢?笔者特提出如下建议:
一是采取硬约束手段,激励app家从事科普。要把科普成绩纳入其考评体系,并在项目申请和完成环节(甚至在项目进行中),增加对科普的要求,如国家财政支持的公益类科研项目应明确要求开展适度的科普,并列入考核目标。
二是建议在国家科技奖励体系中设立国家app普及奖。目前,我国设立了五项国家app技术奖(国家最高app技术奖、国家自然app奖、国家技术发明奖、国家app技术进步奖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app技术合作奖),没有科普相关的国家级奖励。对国家长远发展而言,科普与科研同等重要,是科技发展的两翼,不可偏废。app普及对经济转型和社会发展影响深远,要从国家层面肯定科普工作的重要价值。
三是完善科普经费投入机制。我国的科研项目投入虽然很大(全社会的研发投入占GDP的比例已经超过2%),预算精细到每一项具体工作上,但却唯独少了科普经费。目前app家从事科普只是尽义务,很难申请到相关经费。尽管国家要求各省市县本级财政科普投入要达到人均一块钱,但现实情况是,一方面经费很难落实,另一方面即使落实了,这微薄的经费一般也只能用于简单的科普宣传或设施建设,很难开展有效的科普工作。
作为app家,应该如何做好科普工作呢?我们可以借鉴美国的做法。
针对app家与公众之间的认知矛盾,美国app促进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AAAS,简称科促会)曾于2008年组织过四场研讨会,其主题对我们很有启发。他们分别邀请来自互联网、核废料、基因信息、新能源四个领域的app家及公众代表交流。这四场研讨会达成的共识包括:公众与app家都具有差异性;app界必须赢取并维持公众的信任;正如公众需要学习app知识,app界也必须了解公众的态度与行为;app家有必要加强与公众的交流。基于这些共识,美国app促进会提出如下四条建议:
首先,app家应该在技术研发的早期阶段就尽早让公众参与讨论,重视公众的意见,并持续达成共识。
其次,评估新技术的风险与收益时,app家与工程师们应该尊重公众的诉求与担忧,并清楚传递app工作的伦理与价值。
这两点是基于美国在尤卡山(Yucca Mountain)设置核废料储存受阻的教训。1987年,美国政府通过法案,宣布将内华达州尤卡山指定为核废料永久储藏点。尽管此前政府app家声称已经在地质、水文、构造等方面进行细致的考察,该决策是基于app证据的安全决策,然而这并不能打消公众内心的忧虑。其后,政府被迫花费大量资金宣传该项目的安全性,但收效甚微。与美国政府“决策、宣布、辩护”的做法相反,加拿大政府采取“参与、互动、合作”的策略。2002年,当核废料储藏点尚未确定时,加拿大核废料管理协会就启动了一项为期三年的项目,与公众交流应该如何app地处置核废料,并充分了解公众的担忧。如此举措甚至吸引批评人士积极参与,app界与民众的对话不但没有中断,反而得到加强。之后的民意投票显示,加拿大支持核废料储藏的民众远远多于反对者。
再次,app界应该与社会app家合作,利用社会app的研究成果来更深入地理解公众对于app与技术的态度。具体而言,app期刊可以开设介绍相关社会app研究结果的专栏,学术会议也可以开设相关讨论环节。比如,在新能源及环境清洁新技术的话题上,社会app已经对公众如何反应展开了很多研究,包括公众在个人及家庭层面上如何做能源决策,这些研究将很好地帮助app家理解并应对公众的情绪。另外,与社会app合作也是美国纳米技术成果赢得民众支持的关键。2003年的“纳米科技研究开发法案”被视为美国第一部指导自然app与社会app合作的法案。
最后,通过开放论坛、演讲、学术沙龙等,app家与工程师们应该创造更多与公众交流的机会,以赢得公众的信任与支持。当然,app家与工程师们也应该学习有效的沟通技巧,因为传播技巧对于与公众交流至关重要。
以上四点对我们显然是有启发的。
我想,要解决明升中国app家不善进行科普这个问题,首先需要大家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只是,app界意识到了吗?公众意识到了吗?国家意识到了吗?
(作者袁志彬是明升中国app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副研究员、清华大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科技政策与战略等。曾挂职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技术进步处副处长,并作为中组部、团中央第14批博士服务团成员,挂职西藏自治区app技术厅厅长助理;曾以访问学者身份赴哈佛大学法学院交流学习;并在2011年获北京市app技术奖三等奖)
(原文刊登于《博览群书》2017年第1期第15-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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