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马卓敏

1981年，山东省沂源县文物普查工作者发现了一块猿人头盖骨化石和七颗牙齿，后来人们将其命名为“沂源猿人”。为了证明沂源人这些牙齿代表人类，而非猿类，以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副研究员邢松和山东博物馆孙承凯为首的研究人员，将沂源人牙齿标本与化石猩猩作了大量对比，最终否定了这些牙齿属于猩猩的说法，并得出东亚中更新世古人类的系统分类比之前认为的复杂得多的结论。日前，国际期刊《人类进化杂志》在线发表了沂源人文章。

邢松他们采用了多种技术进行复原，详细描述了其所掌握的沂源人七颗牙齿的形态特征。通过显微断层扫描技术（micro-CT）扫描牙齿后，邢松等人使用CT软件复原了牙齿内在的齿质表面结构；并使用几何形态测量，量化了沂源人牙齿的齿冠轮廓形状等。

“此外，我们还通过对沂源人剔牙行为的判断和沂源人相对于目前所发现化石猩猩的地理分布位置差异的判断等，对沂源人的根本属性进行了颇有证据的掌握。”邢松说。

在经过对比分析后，此项工作的审稿人最终接受了关于沂源人是人类而非猩猩的观点。

孙承凯告诉记者，未来将通过综合考虑该地域古人类的形态特点来进一步揭示沂源、周口店、和县这些古人类的演化地位，而最终研究结果很可能影响大众对古人类的原有认知。

研究团队不仅发现了包括沂源人在内的东亚地区部分直立人在牙齿形态上与化石猩猩区分明显，否定了这些牙齿化石代表猩猩的观点。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包括沂源人标本在内的部分东亚直立人，在牙齿上表现出的目前在其他古人类上所不具有的特殊性状。

“这一性状主要是通过micro-CT揭示出来的一种被称为‘网状’的齿质表面。”邢松表示，牙齿齿质是釉质（珐琅质）覆盖下的组织，使用micro-CT和相关软件可以在不破坏牙齿的情况下虚拟复原这一结构。

由于现代人牙齿的齿质表面结构比较简单光滑，但在沂源、周口店、和县这三个地点发现的直立人牙齿上，其齿质是一个由众多的次级沟和脊组成的粗糙的表面，或者“网状”的表面。

邢松认为，这种“网状”的齿质表面在现已发表的非洲南方古猿和欧洲海德堡人以及尼安德特人标本中都没有被发现。也就是说，目前沂源、周口店、和县人牙齿“网状”的齿质表面结构不管在早期人类还是现代人类中都没有被发现。

研究人员目前对在沂源、周口店、和县这些地点古人类牙齿上发现的特殊性状所能够代表的演化意义仍持谨慎态度。

“沂源人目前仍归到直立人中，属于一种与周口店直立人形态和演化地位相类似的古人类。”但他认为将micro-CT等新技术拓展到更多的古人类和现代人的研究当中，将最大限度获得研究对象的演化信息。

未来，野外工作和相关年代工作的开展，将有希望发现更多具有可靠年代数据的人类化石。“更多的人类化石可能意味着更多的形态变异，更加有助于验证我们在沂源人牙齿研究中所提出来的假设。”邢松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