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琳娜·豪兰 克里斯汀娜·伍尔纳

许多博士生发现，自己要在不熟悉的环境中进行长期的田野工作，这是一项值得称道的经验，但也很冒险。有一些问题是学生们可能遇到的：很难与当地的权威人士打交道，亲眼目睹暴力或者犯罪活动，他们甚至可能遭受身体或心理方面的病痛、性侵犯行为等。这些情景潜在的可怕暗示已经日益引发媒体关注，也有一些呼吁大学应该为保护学生作更多的努力。

剑桥大学的地理学讲师艾玛·莫兹利说：“坏事肯定会发生，或大或小，但还是有一些可以避免或者减少的办法。大学、院系以及导师在道德和职业方面都有关心的责任，作一切可能的努力促进安全且合乎道德的研究。”

那么，具有建设性的田野工作准备与支持，在标准的风险评估表格之外，还有哪些呢？以下是一些相关观点。

公开谈论危险性

一般来说，学生很少被告知应当花费时间思考何处容易出意外，这一点需要改变。长期实践的研究者应当分享他们在困境中是如何解决和坚持下来的经验——不管是与登革热的接触，还是克服当地政府的监视。

在准备田野活动的训练阶段，导师与学生之间进行坦率的对话能够帮助学生处理好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如同一位最近刚结束博士生涯的同事抱怨：“我需要有个人告诉我情况会变得糟糕，你不会知道你一直在做些什么，你会遭遇一些棘手的问题。关于这一过程中的挑战和磨难，我们应当彼此坦诚互信。”

鼓励提前访问

许多学生只会在他们将要开展工作的时候才来到当地。理想状态下，系所应当支持学生提前进行一些短期的访问。这会帮助研究新手们建立一些自己的人际关系，干预潜在问题，如同我们的一位导师所说：“这决定了你是否能够真的在那里待上一年。”

如果有一定的时间或资金约束，导师和学生应该共同努力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包括启程前联系其他有经验的人。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做田野调查的奥利维亚·巴尼特—纳格辛补充道：“在你之前拜访过你的目的地的人的表现，可能会影响到你在那儿的经历。因此，努力从中汲取经验，吸取教训吧。”

提供其他支持

博士生与导师之间的良好工作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但这不应该是学生可获得支持的唯一来源。学者艾米·波拉德建议了一种方案，除了自己的导师之外，学生还应当与一名教工配对指导，或者是已经有过田野调查经验的学生也行。

这种培养方案还为学生提供了其他可以与之交谈的对象，尤其是谈论一些学生不方便与导师讨论的问题，比如性骚扰。学生也应当被告知，在动身前，大学里的所有资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利用的，包括紧急旅行和医疗保险、加密服务以及咨询支持。

制定应急计划

虽然无法预测所有可能完成野外工作时出现的问题，但制定应急计划可以帮助我们思考以及为最糟糕的情况作出预案。这包括创建沟通计划（比如电话薄或短信提醒）和行动计划，比如，当发生政变的时候如何离开这个国家。在索马里兰进行田野调查前，博士生卡罗琳·艾克利与导师一起制定了一个沟通计划，也准备了情况不稳定时的备用调查地点（吉布提）。实地考察期间，常规的日程安排和向导师签到，有利于她同导师之间建立起信任关系，也使得了她的家人和朋友得以安心。

就如何在当地发展自己的人际网络这一点，对学生予以指导至关重要。从普通的当地人，到一同进行田野调查的同行、同事，到可以提供正规支持的对象如律师和大使馆——这也是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时需要第一时间告知并求助的对象。提醒学生“听从当地人的建议，按照他们的做法做事，这是非常浅显但十分重要的事情”。巴尼特—纳格辛说。但是，指导何时以及怎样终止一段可能出现问题的关系同样重要。有同行建议，应当支持学生退出不健康甚至有害的关系，即使这可能会限制他们的研究。

尽管没有什么风险评估或培训课程能解决所有田野工作的问题。但是，加强对学生准备的关注和支持，表现出开展艰难对话的意愿，能够令学生们更安全，最终也会使得他们的研究做得更好。

（作者系剑桥大学社会人类学博士生，目前在秘鲁和索马里兰岛进行长期田野工作，韩琨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