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兼总编辑 陈鹏
2015,对于明升中国报业来说,这又是煎熬的一年,因为从未有过如此的跌宕与惶恐:停刊、合并、裁撤、改版,离职潮以及广告的断崖式下滑。
而这颓势,权威人士竟然还预测,这只是开始,高潮可能还在后面!
一边是报业或者传统媒体持续低迷,另一边则是微信公众号、手机版客户端等新媒体的“野蛮生长”。外界眼中的报业仿佛只是晦气缠身、遇到紧巴日子而已。圈内人自忖,则恐非一个“残酷”可以尽言。
凛冬已至,一个无法再回避的事实。
一个词可以形容过去一年美国的传媒业——冰与火。6月末,美国大报中最年轻的报纸《今日美国报》宣布即将“离场”。未来几年,这份手机版“纸”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纯互联网媒体。
这份曾被誉为“美国梦代表”的报纸,如今成了整个业务板块的拆分点,因此被拆分似乎在所难免。技术进步以及新媒体的冲击,加速了报业衰落的进程。
对比国外报业集团的合纵连横,国内纸媒“离场”的残酷性不遑多让。
2015年1~10月,全国传统媒体的整体业绩下滑40%,这是近两年传统媒体以20%的业绩下滑速度一路冲低所创造的新纪录。全国144家行业媒体更是出现80%的亏损面。
停刊!云南的《生活新报》,湖南的《长株潭报》,上海的《上海商报》,15年、4年、30年的报龄,或停或休。未付印的《生活新报》最后一期,头版标题冠以“没想到的灾难”,留给读者无限的惆怅,以及之后媒体人讨薪的尴尬。
裁撤!《明升中国青年报》特稿部,《京华时报》深度报道部,以及《华商报》深度部,都没有走出雾霾笼罩的大趋势。说好的“内容为王”,也留不住“烧钱”的深度报道。媒介自身对于种种变化的剖白和情怀释放,怎么看都充斥着迷茫和无奈。
离职!一波央视名嘴相继离职,又一波报人以自媒体的方式投向商业文明的怀抱。候鸟迁徙,媒体转型,总有情怀,也许风物长宜放眼量呢。
2015年,一些纸媒走了,一些媒体人也走了。他们的转身、他们的离场,或悲壮、或凄凉,多少让人鼻子发酸。
我们多多少少对于新媒体的冲击无法释怀。它的出现,既有的传播方式被颠覆,让传统媒体失去了信息“守门人”地位。然而技术进步的力量确实如此:见与不见,它都将会在那里。
现在有人诟病传统媒体崩颓的重要原因在于技术基因的缺失,这其实忽略了一直以来媒介应用科技手段“不遗余力”的事实。新技术与传统行业的融合、改造、变革,实现有你有我、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是科技推进社会发展应有的剧本。
唯有交会,才能互放光亮。2015年,也是传统媒体变革组织架构,实现交会互融的又一年。
从年初到年末,南方报系的改版动作就没有停止过。改版不仅在于优化版面,更在于探索流程再造,然而所谓的全媒体融合发展的路径依然是一种“在迷雾中行进”的尝试,背后难免没有“等风来”的侥幸与筹谋。
“守旧”非我所愿,“变革”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牺牲。恰如“中央厨房”式的全媒体运行模式,自新华社启动后也被多家媒体仿效。然而在这个“蜜蜂王国”里,要如何实现高度集纳与精细分工的调和与高效,才能酿出期待的“甜蜜”?
国社走出的“一小步”,是否意味着媒介走出了“一大步”?但它无疑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
过去的一年,更是“唯创不爽”的一年。“双创”亦成为媒体自我改造的一枚棋子。报纸出资支持新媒体项目,或者实施“创客行动”,鼓励媒体人走出去,或者创造了所谓的“众筹手机版”。然而,这种源自媒体特有的不安分与冲动,依然要面对来自市场与现实的考验。
相比之下,通过上市融资、资本运作与投资而开启的新一轮媒体改造浪潮,则被寄予更多期待。阿里巴巴对于财经媒体的一系列收购行动,令人关注的不在于“买了一份报纸”本身,而在于资本介入传统媒体并对其进行改造后所带来的启示。
大家希望获得启示:首先是如何脱离传统业务的桎梏,其次依然是如何让手机版变现,或者提出更好的结合技术提供与内容服务的解决方案。
缺乏技术基因,是传统媒体的短板。于是,机器人编辑来了。
机器人协同写稿,由国外媒体率先启用。美联社与《纽约时报》使用了不同的系统,国内的财经媒体也推出了自己的机器人编辑“Dreamwriter”。虽然目前机器人编辑以及其他一些智能采编辅助系统的功能还比较有限,但它们已经为未来手机版生产模式的变革描绘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借助大数据,为传统媒体转型植入必需的技术基因,已成为大势所趋。谁能预料,在不远的将来,当机器人写稿大行其道的时候,“真人手写”不会成为媒介市场营销的一个卖点?!
目前,我国微信活跃用户已达6亿,涉及200多个国家及地区。这预示着一个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相结合的时代已然来临。腾讯感叹自己只掌握了“半条命”,“另半条命”还得靠大家。然而,这也正是“大家”的隐忧所在。
2015年,“互联网+”被写入《政府工作手机版》,网络新技术助推传统明升转型上升为国家战略。互联网+媒体,应该是互通互联、“有你有我”而非“有你无我”的一种状态。
这个刚入选2015年年度词汇的新词,虽然预示着巨大的机遇,但在当前似乎警示的意味更浓。
互联网+媒体,目前还远不止于媒体在组织架构、生产流程和经营模式上的变革尝试。所谓全媒体的经营理念过去更多的是将互联网作为传播渠道,而在融入互联网逻辑和思维并创新出独特的经营模式上却步履蹒跚。
建立在“广告+发行量”“广告+流量”的盈利模式,在本质上都与过去没有太大差别。为传统媒体植入更多的互联基因——在这一点上,传统媒体、新媒体都面临着改造与转型的压力。
大数据时代,为互联网和传媒的内在逻辑的深度融合提供了平台,即传播信息和大数据的应用。媒体应尝试从单纯的内容提供商转变为智能信息服务商,树立“信息服务为王”的理念,以用户思维思考产品生产,实现对信息的深度加工。
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媒体对于技术手段的投入与更新,不仅是为了实现传播个性化、定制化的需求,也是降低生产成本甚至创造新盈利点的内在需要。
有一种看法,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时代,相比大众媒体的衰落,窄众媒体(例如专业或行业媒体)生存或者成功的可能性反而增加了。这种观点有一定的道理。
互联网无限分化了受众,内容服务从广众转向窄众,辅以个性化的出版手段,特别是新媒体的社交、互动功能,确实可作为传统媒体转型突围的方向之一。
这种尝试已经在个别财经类媒体中实现了发现新增长点的目标。那么,对于其他窄众或者行业媒体,例如科技类媒体是否适用,仍需要一个试错和验证的过程。
无论科技、财经或是其他领域,大多具有专业性强、拥有特定人群等特点,更容易找到共同话题,缺的也都是更加精准的优质内容。
但科技类媒体的发展,仍然有其独特的特征和使命。app在现代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app传播在很大程度上还承担着政府教化、社会治理以及文化演进的功能。
近年来,面对转基因、PX项目、核电、PM2.5、食品添加剂等纷繁复杂的问题,国内外app传播均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数字化生存,媒介化社会,如何让app的声音不被噪音、谣言、伪app与迷信所淹没,是app传播需要解决的迫切问题。
app传播是一项永远在路上的活动,虽然道路依然曲折坎坷,但也预示着科技媒体未来的存在价值和生长空间。科技进步,需要转化为创新驱动力。科技媒体如何把这种国家、民族的诉求内化为集体意识和共同行动,未来必将大有可为。
规则已经改变,未来将是屏障越来越小的互动式的传播。因为互动,每个人都有了选择“媒介”的自由、影响舆论的条件和推动社会进步的能量。寒冬下的传统媒体,是蛰伏,是蜕变,更意味着涅槃。2016年的传媒业,依然是寻找春的脚步的一年。
融合发展,是中央对于媒体改革的期望,也是媒体需要肩负的重要使命。正如习主席所感慨的:物有甘苦,尝之者识;道有夷险,履之者知。
《明升中国app报》 (2016-01-01 第1版 明升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