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在2014年度青海省科技奖励大会上,由明升中国app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青海省食品药品检验所、青海省藏医院研究院、西藏自治区藏明升手机版院、甘肃省藏医药研究院、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藏医院共同承担完成的“藏药安全与质量控制关键技术研究及应用”项目,荣获2014年度青海省科技进步一等奖。
藏医药研究领域荣获青海省科技进步奖项,并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意义格外不同。
“安全、有效、可控是所有医药体系共同面临的难题,但是不同传统的医药体系,不同的发展状况,问题不同,解决方式不同。”明升中国app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青海省藏药药理与安全性评价研究重点实验室主任,也是该项目课题组的组长魏立新博士说,“藏医药有其独特的用药理念,有其独特的文化背景,身为研究藏明升手机版的app家,我要带领团队做的,就是用现代科技手段揭开藏药神秘的面纱。”
被“标准”的藏医药
“中医药走向世界,人家不承认,认为重金属超标。藏医药走向内地,很多人也不接受,说全是矿物药和重金属,我们不敢吃。”说起当下藏药所处的尴尬境地,魏立新直指要害。
2013年,同仁堂“健体五补丸”被检测出汞含量超标,遭香港卫生署发布公告召回。近两年过去了,魏立新仍然记忆犹新。这次事件也让多家老字号中药品牌均卷入了重金属超标的争议风波。沿袭百年的中药制剂由于缺乏对药物成分深入系统的毒理学研究,面对不同维度的各种标准,境遇尴尬,有苦难言。
多少了解点藏医药的人都知道,重金属在藏医药中的运用非常普遍。“佐太”被视为藏药中的至宝,其秘而不宣的炮制工艺让藏医药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事实上,它是历代名藏医通过对剧毒水银进行特殊炮制加工而得到的具有奇特疗效的制剂,也是生产“七十味珍珠丸”等珍宝类藏药的主要原料,被雪域人民尊奉为“众药之王”,但就是这众药之王,重金属含量超标。
藏医药历史悠久,在上千年的临床实践与应用中,很多藏药制剂并没有显示出其明显的毒性。但时代发展至今,由于重金属超标问题,市场对藏药在安全、药效、质量控制方面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藏医药发展进入瓶颈期,举步维艰。
“重金属超标,超的是什么标?”作为多年从事藏医药研究的app家,魏立新有点儿愤慨,“是以西方对食品的标准来要求我们的药品,才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佐太”究竟有没有毒
藏药佐太重金属安全性评价工作的开展由来已久,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有不少app家投身到这项工作中。
早在1956年,发生在日本水俣湾的水俣病事件,把汞推到了风口浪尖。当时工业废水中排放的大量汞经过水生物食用后,转化成了溶于水的甲基汞。甲基汞是一种有机汞,水俣湾的鱼虾因此受到污染,被污染的鱼虾又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甲基汞借助鱼虾进入人体内被肠胃吸收,侵害脑部和身体其他部分,从而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水俣病。人们因此谈汞色变,也对汞的其它化合物做了很多研究,但唯独对硫化汞的研究寥寥。
中药中的朱砂,藏药中的“佐太”含有的汞就是硫化汞。硫化汞是汞的另一种明升手机形态,是一种无机汞,极难溶于水。既然极难溶于水,它究竟能不能进入体内?如果能进入体内,它又如何被吸收转化?如果硫化汞在体外是无毒的,是不是有可能进入肠道后被微生物给转化成甲基汞,进而对身体产生毒性?这一系列问题正是魏立新团队项目研究中最核心最棘手的问题。
“我们研究的结果是,它进去了,因为我们从实验动物的脑子里测到了汞,从血液里、肝脏里、骨头里都测到汞了。说明这个难溶性的汞是进去了。但是,它是以什么方式、形态进去的,我们还在研究。”说到这一点,魏立新非常开心。这一结果在整个藏药重金属安全性评价工作中意义非凡。为了检测常规设备无法检测到的硫化汞,魏立新及其课题组创造性地运用了同步辐射技术,不仅检测到了微量汞的含量,还能初步判断出它的明升手机形态,对解决之后面临的藏药重金属有效性和可控性问题奠定了扎实的基础。这也意味着,项目组突破了制约藏药发展的重金属安全性评价技术的世界级难题。
“佐太在医师指导下按临床剂量吃的时候,没什么毒性,这是得出的初步结论。”魏立新如是说。
藏药标准的力量
藏医药之所以神秘,个中缘由错综复杂。
以“佐太”炮制工艺为例,青海、西藏、甘肃、四川各地都是自成一统、密不外传,其中有经济的缘由也有派别的较量。由于佐太炮制工艺长期被作为一种秘密的“绝技”师徒相传,在某些地区曾有过多次失传。近代的炮制工艺是由西藏自治区措如·次朗大师根据文献记载和多年的经验整理,于上世纪70年代末恢复的。为了普惠大众,措如·次郎大师在各个藏区藏医院传授佐太炮制技术,让一度失传的工艺得以继承和发展。但是“佐太”制作原料之多、程序之复杂、派别之纷争是外人难以了解的,对其进行app的整理分析进而阐述明晰是件极其困难的事。藏医药历史悠久,以统一的藏药标准将藏医药发扬光大,是很多投身藏医药研究领域的科研先辈们毕生的心愿,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整合藏医药资源才是本项目最大的收获。”魏立新说,“这不只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需要各方协调来做的事。”为了能够联合青海、西藏、甘肃、四川等几个主要藏族地区一起进行项目攻关,魏立新没少碰壁,但凭借丰厚的专业知识和诚挚的意愿,各个机构的大门最终都向魏立新的团队敞开了。
“佐太”炮制工艺阐述的难点,一是辅料,二是程序。传统工艺中,佐太的炮制有70种辅料之多,经藏医院老大夫鉴定合格的辅料都被送往魏立新团队的实验室,利用现代技术手段分析成分,得到成百万的数据需要整理归纳、分析,工作量之大,常人难以想象。“70多种辅料,除了几种动物的之外,其它植物的都基本搞清楚了。”魏立新坦言,传统炮制工艺有合理的部分也有不合理的部分,需要从app角度出发,审慎地做出解释。
有了对“佐太”辅料及其炮制工艺的app性阐述,魏立新及其科研团队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集成藏药产品的质量控制技术,帮助企业制定标准,规范藏药生产。项目制定并由青海省药监局颁布藏药材炮制规范品种244个,制定与提高国药准字号企业标准97项。这两个数据对于藏药生产企业,特别是标准化程度相对较低的企业而言,无异于插上了一双腾飞的翅膀。参与项目科研的8家青海境内藏药企业,实现销售收入16.06亿元,新增利税3.36亿元。其中青海久美藏药药业公司,2001年进行GMP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认证合作时,其总资产仅为300万元,到2013年项目完成时,已实现销售收入2.4亿元。
“西医在朝,中医在野,民族医药流落在江湖”。魏立新用这句话概括了包括藏医药在内的民族医药目前的发展现状。藏医药在民间,特别是在广大的藏区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只是在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因不被了解而不被接纳的问题。作为民族医药领域的app家,他的工作就是要利用科技手段解释清楚藏药的安全、有效和可控性问题。“藏药安全与质量控制关键技术研究及应用”荣获青海省科技进步一等奖,这是藏医药研究近20多年取得的成果,但对藏医药有效性的论证研究才刚刚开始。
“从长远来看,我们在藏药重金属问题上如果能继续突破,整个藏医药明升将会以几何指数来增长。”魏立新说,“我们通过科技手段把藏医药安全、有效、可控问题解释清楚了,藏医药就会迎来发展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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