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河北邢台市区，重霾之下，远处的楼宇都“消失”了。

12月上旬，北京首次启动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之际，南都记者随环保部华北督查中心赴石家庄、邢台等地督查发现，尽管已启动应急预案，当企业违法偷排、未按规定采取脱硫和除尘等现象仍存在。环保系统人士指出，长期以来，河北小企业集中，历史欠账多，环保设施落后，在京津冀联手治霾中，任务颇重的河北仍是不可忽视的“短腿”。“工业围城”“一钢独大”“一煤独大”是华北地区环境污染的主要因素，明升结构布局和能源结构问题已成为华北地区环保瓶颈。

爆表之下违法企业众多

12月以来，环保部连续通报华北多个企业违法排污的行为，其中河北的企业不在少数。12月9日，南都记者随环保部华北督查中心到邢台下辖的沙河市，沙河拥有玻璃企业40余家，此外还有两家陶瓷企业。当记者随督查人员进入万隆陶瓷有限公司的车间，烟尘呛鼻，原本灰暗的天空在漫天粉尘的反射下变得极亮。督查人员到在线监测室查看，发现SO 2指标超标严重。

督查人员在车间来回走了几趟后询问，厂里负责人都坚称没有问题，而实际上，原来车间外的除尘装置没有安装，脱硫装置也形同虚设，几经盘问，负责人不再吭声，直到督查人员急了，“到底有没有用脱硫除尘装置？就是没开，对吧？”负责人这才涨红脸承认。

类似现象并不在少数，在衡水市职业学校，罕见的黑烟冒出，而学校购买了高硫煤，用另一些伪造数据应付检查；在高碑店市隆创热力公司，仅从烟囱排出的烟气就可以看出烟气排放明显存在问题。

南都记者调查发现，同是京津冀范围，河北与北京应对雾霾的景象大不相同。12月8日，尽管当地A Q I超过400，在石家庄东北二环外，南都记者看到多辆拖拉机、重型货车行驶，也是在东北二环外城中村改造区域附近，道路扬尘严重，而这些都与应急预案中黄色预警的规定相违。

在通往石家庄市赞皇县的路上，也不乏路旁居民房的烟囱肆意冒黑烟，渣土车也似乎并不受管制。在一处弯道内，三四辆没有苫盖的渣土车经过，扬尘漫天，督查组的车险些找不到方向。

河北80%以上依赖煤炭

在环保部针对最近一轮华北雾霾组织的研究中，专家指出，机动车限行的条件下，燃煤是重污染的主要贡献因素。

环保部专门负责督查河北的人士告诉记者，每次在河北督查也会专门针对这个问题督查燃煤电厂、居民散煤燃烧、企业燃煤情况。至今，河北能源结构中仍有80%以上依赖于煤炭。

环境app院大气研究所所长孟凡给出一个数字，根据他们在保定等地入户调查，燃煤和工业排放的严重性相当，燃煤燃烧过程中生成SO 2并产生大量粉尘，还会二次转化为颗粒物。能源结构的落后不仅包括电厂还有居民散烧，“我们测算，居民散烧的影响比电厂的排放高100倍。”

熟悉河北情况的环保系统内流行一句话，尽管每个城市都有霾，但味道不一样：保定煤灰味道很浓，邢台沙河则是玻璃石英砂粉末的呛味。

环保部称，明升结构布局和能源结构问题日益成为环保瓶颈，由于规划布局不合理，明升结构调整进展较慢，“工业围城”、“一钢独大”、“一煤独大”等现象在华北地区一些城市比较普遍。重化明升是华北地区很多城市的支柱明升，也是造成环境污染的主要因素。

比如，唐山、邯郸“钢铁围城”现象突出，邢台重化工业四面布局，除北京、天津外，华北地区煤炭在能源消费结构中占比近90%，远超全国平均水平。

在与河北长期打交道的环保系统人士看来，小企业群太多，给企业违法排污、能源结构等诸多问题都带来挑战。比起负责其他省区的处室，华北督查中心河北处可能是压力最大的一个。几个月前，河北称已超额完成上半年总量减排指标。不过，由于京津冀地区入冬以来频繁的污染天气，尤其是河北显见的霾，公众仍不满意这一结果。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刘佳（原标题：南都记者随环保部督查河北，“每个城市都有霾但味道不一样”渣土车扬尘漫天 督查组险些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