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濒危火蝾螈受到新真菌威胁。图片来源： STOCKPHOTOASTUR

一种两栖类动物正在带来新的启示。上世纪80年代末，一种被称为壶菌（Bd）的致命真菌使得200多种两栖动物濒临灭绝。尽管许多物种都深受其害，但中美洲热带雨林中的一种青蛙受到的影响似乎尤其严重。“当你想到有什么正在离去时，简直难以接受。”美国亚特兰大动物园爬虫学家Joseph Mendelson III说。Bd被称为威胁生物多样性的最大疾病。

现在，Mendelson和其他研究人员担心，另一种有关联的壶菌真菌将进一步威胁蝾螈的生存。研究人员表示，这种最近被描述的真菌（Bs）出现在亚洲，并且似乎通过两栖动物输入传播到了欧洲。在这里，Bs使得濒临灭绝的蝾螈数量锐减。北美洲（全球蝾螈多样性中心）将是下一个受害者。加拿大自然保护国际工会的Ariadne Angulo表示，这种新威胁“非常令人担忧”。

Angulo等人希望对新蝾螈真菌的事先预警将促使相关部门采取措施控制这种外来宠物交易。“你几乎从来没有第二次机会。”马里兰大学生物学家Karen Lips说，“如果能阻止这种真菌进入，那么我们就为保护美国蝾螈多样性作出了巨大贡献。”

2010年，荷兰马斯特里赫特附近一个自然保护区的志愿者发现，这里的火蝾螈在离奇死亡。他们将一些蝾螈带给了比利时根特大学兽医An Martel。这些动物身上深深的溃疡让她非常震惊。起初，Martel推断这些是典型的Bd感染症状，但对病原体的DNA检测结果却推翻了这一结论。在显微镜下，Martel看到了一种类似的真菌。她的第一反应是惊愕，“之后变成了担忧”。

Martel和同事分离出了这种真菌，并对其进行了描述，将它命名为Bs。2013年9月，研究人员在美国《国家app院院刊》上手机版称，它能在1周时间里杀死健康的火蝾螈。到那时，该自然保护区里原本数量稀少的火蝾螈将几乎灭绝。其他研究人员开始对这种真菌保持警惕。“我们在想：我们又需要担忧另一种真菌了。”Mendelson说。

为了找出这种真菌传播了多远，Martel和同事寻求研究人员为他们寄送组织样本，这些从全世界范围内收集的样本主要用于Bd研究。最终，Martel研究小组筛选了近5400份样本，涵盖了4个大陆的150种两栖动物。来自美国的样本是干净的，除荷兰的火蜥蜴和比利时的两种外，欧洲其他两栖动物也未发现Bs。但来自泰国、越南和日本的蝾螈样本有4%检测出了Bs阳性。这种真菌甚至还存在于一个有150年历史的亚洲蝾螈博物馆样本中，这为Bs起源于亚洲提供了证据。

研究人员还希望弄清这种真菌能造成多大的威胁。3种亚洲蝾螈似乎是这种疾病的天然携带者，数个个体能击退这种传染病，尽管它们能在至少5个月里释放真菌孢子。这让研究人员感到担忧。受感染的亚洲蝾螈被带到欧洲或北美洲，它们将变成两栖动物的“伤寒玛丽”——将这些真菌传染给当地物种。10种欧洲蝾螈物种中有9种是易受影响的。

北美洲则更需要担忧，因为它拥有约190种蝾螈。实验室试验显示，Bs能够感染在东南部常见的Siren intermedia，尽管它们不会出现症状。另外，这种真菌也能杀死两种数量丰富的蝾螈，而且，一旦感染，它们会迅速将真菌传染给其他蝾螈物种。Lips预测，如果Bs到达北美，“蝾螈将变成火中的干柴”。

Bs已经开始传播，从荷兰扩散到比利时。而其亲属Bd已知能经由两栖动物、其他动物，或只是简单地顺流而下进行传播。许多研究人员相信，要阻止Bs变成另一种Bd的关键在于对规模较小但有利可图的两栖动物全球贸易加以限制。在欧洲，行政人员有法律工具管理这种贸易，但他们却鲜少使用。研究野生动物疾病的英国帝国理工学院遗传学家Matthew Fisher表示，明年，欧洲计划出台的一项新的欧盟动物健康法将能提供帮助。他预测道：“它将更严格。”

在美国，没有机构直接管理蝾螈或其他两栖动物的进口。“这是我们为何需要修改法律的一个明显的例子。”美国入侵物种预防中心顾问Peter Jenkins说。国会正在考虑给予渔业和野生动物局（FWS）更多的权限和工具，但反对者一直在拖延相关建议。

而该国宠物行业联合咨询委员会的Marshall Meyers表示，宠物贸易愿意改进管理。他指出，大型宠物公司已经在商讨对进口两栖动物使用抗菌素，以防止Bd和其他病原体的传播。这些公司还将与FWS展开合作，甄别可能具有侵略性的物种，这种风险评估可能成为筛检潜在野生动物疾病的权宜之计。

Lips等app家则担忧，这些策略远远不够。他们希望能得知这些公司如何进行实验和治疗的具体细节。研究人员还表示，世界海关组织将为两栖动物贸易开发一个跟踪系统，以便监视货物的流向。Mendelson表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北美洲需要禁止蝾螈贸易输入。一旦这些真菌来到这里，再采取措施就太晚了。“坐视不管等于忽略了Bd灾难带来的教训。”他说。（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