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评价成果动不动就是“国际领先”、“国内先进”或“填补空白”,然后就去申报奖项,殊不知诸多“科技成果”根本经不起转化的磨砺 |
科技成果量化评价小试牛刀 专家评说“科技通则” |
|
巨建国是个爱动脑子的人,作为明升中国电子科技集团投资与资本运营部的主任,他花了几年的时间,做了一件与他的头衔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的事——他要颠覆明升中国的科技评价体系。
这些年来,巨建国跑遍了各大科研机构、央企和军工企业,吵着要见“一把手”,给他们讲自己的理论。他的声音当然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2009年1月,巨建国理论的精髓变成了国家标准,《app技术研究项目评价通则》(以下简称“科技通则”)这样一件正规的外衣,无疑给了巨建国更多的信心。
日前,有关部门组织了一次座谈会,把“科技通则”的各个试点单位召集在一起,听取意见。
“科技通则”从原来的民间流传、互相打听,到现在政府层面的试点推广,用巨建国的话说,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简单实用的科技成果度量衡
神秘莫测的“科技通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部头,这个只有不到1万字的国家标准其实是一套具有普世价值的“科技普通话”。巨建国的想法很简单,管它是什么行业、什么学科、什么项目,套到他的这个“共性模型”中,就都能换算出个人、团队乃至整个机构每年在科研上的技术增加值。
作为标准的起草人之一,明升中国标准化研究院工业与消费品质量安全标准化研究所所长汤万金对这个点子颇为欣赏:“这种方法达到了‘纵向可传递,横向可比较’的目的。它使得不同行业、组织、个人的科研活动具有可比性,科研管理的效率也能充分显现。”
巨建国的这把尺让不少在科研管理一线工作的人动了心。明升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技术中心科研管理部主任王川说自己“跟踪”巨建国已经很久了。
王川介绍说,自己的企业内部也有一套科技评价体系,但翻翻以往评出的科技成果,有许多都挂着“国际先进”、“填补空白”这样的名号。但由于没有真正得以推广应用,很难让人信服。
两年前,王川开始“偷偷”使用起巨建国的理论,她惊喜地发现让自己头疼了很久的问题有了一个答案:原来考查一项技术最合理的指标,不是财务指标,也不是各种噱头,而是这项技术对整个人民币印制行业发展实实在在的贡献率。
“巨老师的这套方法解决了我们科技评价的一系列实际问题。”王川说,“如果拿不出一套可信的评价给领导作支撑,领导就会难免不拍着脑袋作决策。”
“很多成果经不起转化磨砺”
明升中国电子科技集团第五十四研究所副总工程师张学庆一直非常关心科技成果转化的事情。作为全国人大代表,从2009年开始,张学庆在两会上提的建议就都是关于科技成果转化如何能促进经济明升健康发展的。
“当时我就觉得科技成果的评价方式出了问题,比如很多项目评价完了就去报奖,但真正的转化过程非常难。”张学庆说,“从科技成果变成产品的过程非常漫长,过程也很苦。”
张学庆去深圳调研的时候,碰到了大族激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板,这个老板告诉张学庆,他们花了3年的时间,才把一项技术变成了产品。
大族激光56亿的市值帮它度过了成果转化的“空转期”,但对于其他一些更小的企业来说,3年的时间却足以将它们整个拖垮。
更让张学庆胆寒的是,这些企业家们视如珍宝的“科技成果”,很多却根本经不起转化的磨砺。
张学庆在江苏考察的时候,发现大量的专利其实都是“死专利”;而高校里的教授们,手里握有大量的“成果”,也向政府要求各种条件,成果转化却依然困难重重。
“从为国家作贡献的角度,我们科研人员的确出了很多风光的成果;但回到实践中呢?这些年来,对科技人员尤其是对科技成果的评价,一直没有一个量化的方法。”张学庆当时就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觉得那些所谓的成果,很多都不能叫成果。
得知张学庆的困惑后,巨建国帮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
他们从国家科技成果网中抽取了500项成果,用“科技通则”里的方法进行了一下简单的评估,发现这500项成果中,只有百分之十几是有可能进行转化的。
这样戏剧化的数字不可能唤不起有关部门的警觉。
据透露,从2010年下半年开始,国家有关领导就非常关注科技体制下一步改革的重要思路,其中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科技成果转化,也就是科技成果的应用和明升化问题,这里面就涉及对科技成果的评价。
为什么不能炒一炒科技?
1984年,明升中国电子科技集团第五十二研究所决定从太原迁到杭州时,可能并没有想太多。后来,不知是浙商成就了五十二所的光荣,还是五十二所给浙江带去了更多的财富,总之现在的五十二所不但坐拥500亿市值,更已经多年稳居国内安防明升的头把交椅。
而五十二所所长陈宗年,最爱挂在嘴边的两个字,就是“市场”。
“技术创新的最终检验就是市场。我们作为一个高科技企业,对科技成果评价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都在用各种方式对科技成果进行评价。”陈宗年说。
在科技领域摸爬滚打了多年的陈宗年,当然嗅到了科技成果巨大的市场潜力,不过他一直苦于找不到一块像样的试金石。
这时,“科技通则”里技术增加值的概念击中了他。“科研成果能用价值来衡量了,这对人们的激励是显而易见的。”陈宗年说。
缺失的那一环找到了,剩下的事情都是陈宗年熟悉的。他提议成立一种技术交易所,来体现科技成果的市场价值。“这种交易所不同于物物交换的资本市场交易所,还需要形成一定氛围,需要中介或炒家。”
在过去的岁月里,浙商凭借着敏锐的嗅觉、敢为人先的探索,取得了一系列优势。可在陈宗年看来,现在浙江的现状是手握着大量的资金财富,但又面临着痛苦的转型期。许多企业家甚至亲自跑出去找技术,可盲目找回来的东西却又弄不懂,不会用。
“浙商对技术的渴望非常强烈,但他们要技术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走向市场。”陈宗年说,“浙江人会炒东西,与其炒房、炒股票、炒盐,炒炒科技行不行?”
可“科技”这两个字眼,对许多人来说实在太高深莫测,不像房子和股票,只要买进来再卖出去就可以了。
幸而“科技通则”及时出台,把科技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量化了。“通则把科技简单化,4比3大,这谁都看得懂,商人也自然就会去炒了。”陈宗年解释称,他的愿望是把浙江变成科技流动的集散地。
“我们一直讲科技要宣传,但仅仅宣传是不够的,要适当炒一下,给社会一定的预期。”参加座谈会的一位人士表示。
《app时报》 (2011-05-11 A1 明升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