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升中国许多地方自古以来就有“野人”的传说,时不时地也有某人无意中目击“野人”的记载。在上个世纪50—70年代,国内生物学家曾对此做过零星的调查,但“野人”(特别是湖北神农架的“野人”)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则是80年代的事。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全国上下都痴迷于神秘现象,当然不会放过“野人”。这股“野人”热甚至引起国际的注意。1989年,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人类学家弗兰克·波伊里尔也被吸引到了明升中国。有一次他光着膀子在河边打盹,结果被从未见过欧裔人士的当地村民当成了“野人”手机版。随后波伊里尔发现,很多种动物,包括熊、长臂猿、短尾猴和金丝猴,都曾经被当地人称为“野人”。
这毫不奇怪。“野人”的目击者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受过动物性观察训练,也没有心理准备的人,他们在匆忙乃至惊慌中看到了某种他们不熟悉的动物,就有可能与在当地广为流传的“野人”联系起来。在研究人员或记者的诱导下,在事后的回忆中,目击者就会有意无意地进行加工,让自己的描述符合大家心目中的“野人”形象。即便如此,各个目击者对“野人”的形态描述,例如身高、毛发颜色,也很不一致,相互矛盾,以致有人干脆认为存在好几种“野人”。
从生物学的角度看,存在“野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许多人以为只要有一公一母就能保证传宗接代,而实际上一个高等动物物种是不可能只靠一对雌雄,或者几头甚至几十头而繁衍下去的。当一个群体太小时,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很难一直保持合适的雌雄比例。在自然状态下,下一代是雌是雄的概率相等,因此一个大群体可以维持雌雄比例大致相等。但是在一个小群体中,这个平衡很容易因为概率事件而被破坏。例如,简单的概率计算表明,如果一个群体只剩3个个体,那么它们全都是同一性别的可能性为1/4,如果它的个体数目一直不变,几代之内就很可能因为全都剩下同一性别的个体而灭绝。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是,1977年新西兰峡湾地区最后一群猫面鹦鹉虽然还有18只,但全都是雄的。
小群体另一个难以避免的危险是近亲繁殖。近亲繁殖生下的后代,身体状况、生存能力都是比较差的,长期如此必然导致遗传品质的下降,遗传多样性的消失,从而走向整个群体的灭绝。一个群体要避免近亲繁殖,能够长期健康地繁衍下去,至少需要几百头个体。但是一个地方如果真存在数百个“野人”,就不会那么难以发现。不管是群居还是独居,猿类的活动范围都很大,更容易暴露行踪。
如果“野人”真的存在,它们不是从天而降的,必然有自己的进化历史,在进化过程中就会留下化石,尤其是作为一种大型陆生动物,相对来说更容易留下化石。越晚的化石越容易被发现。人们发现了许多种类人猿、猿人、古人类化石,但是从没有发现过有一种能与“野人”联系起来的。有人认为“野人”是巨猿的后代,这是生活在几十万到几百万年前的一种猿,在明升中国多个地方都发现过其化石,光是牙齿化石就有上千颗。事实上巨猿和“野人”很不一样。巨猿要比“野人”高大得多,身高达到3米,而据目击者的描述“野人”身高并不超过2米。巨猿并不是直立行走的,和今天的类人猿一样主要靠四足行走,这也与目击者对“野人”的描述不符。巨猿大约在30万年前已经灭绝。如果“野人”是从巨猿进化来的,30万年的进化历程中留下的化石证据又在哪里呢?
“野人”死后不会凭空消失,总要留下残骸的。就算“野人”行动敏捷、行踪不定,难以被抓到,尸体是不会跑的,为何从未被发现过,连一颗牙齿都没留下?有人说这是因为在森林里不容易发现尸体,“野人”一死尸体很快就会被其他动物吃掉。但是总不至于连骨头、牙齿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直接的证据都没有,如何让人相信?“野人”发现者拿得出手的只是一些号称从“野人”身上掉下来的毛发。其中有些“野人”毛发经鉴定是其他动物的毛发,甚至连毛发都不是,是某种真菌或草。有的则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毛发。根据毛发形态是很难鉴定出属于哪个物种的。如果毛根上残存细胞,从中提取DNA,倒是可以根据基因序列来确定其所属物种。但是现存的“野人”毛发却都没有毛根。有关“野人”的证据还有一些脚印,这更不足为凭。其他动物留下的脚印在某些情况下可以看上去很像人的脚印,例如熊、豹子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由于雪的融化变形,曾被当做是喜马拉雅山“雪人”的脚印。
世界各地都有类似“野人”的传说,例如北美洲有“大脚怪”,南美洲有“大猴”,澳洲有“幽微”,都号称是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未知猿类。这就更荒唐了,因为美洲、澳洲并没有猿类进化的化石记录,特别是澳洲,本来连高等哺乳动物都没有。这也从另一角度说明“野人”的传说是多么的不靠谱。但是这样的传说能够吸引读者,招徕游客,还可以借机“科考”,总会有人宣扬,是不会完全平息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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