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在韩国高丽大学教养馆201号教室用英文授课的历史系专业课“韩国社会运动史”上,讲师在说明马克思对贫困农民的观点时用英文提问说,“明升中国和越南的革命是谁主导的?”可19名学生全部低下头避开了老师的视线。
当讲师指定一名学生回答时,那位同学很慌乱地用韩语回答说“是不是社会主义者啊?”每当课堂上出现英文提问时,教室都是一片沉寂。“既然这样,有没有能用韩语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这句话在课堂竟出现了5次之多。而用英文说出的“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更是从头至尾反复出现在课堂上。
英语授课=“大学国际化”
近两年,在韩国的主要大学中,要求用英语授课的课程大幅增加。例如在今年上学期各大学开设的课程中间,首尔大学要求用英语教学的课程为592门,占全部课程的12.4%,而仅仅在去年上半学期,这一数量还仅仅为93门,所占比例也仅仅为3.03%。西江大学今年上半年要求199门课程用英语教学,占所有课程的17.92%,去年上半年,这一数字仅为149门,所占比例为7.7%
韩国各大学争相开设英语授课班的原因是为了能够在大学评估中获得好的分数。因为英语授课已被用作测定大学“国际化”水平的标尺。此外,各大学还对用英语开课的教授提供了各种奖励,例如首尔大学规定,教授用英语讲原本为3学分的课程的话,可算做4学分。首尔大学教授每学期义务授课学分为12学分(4门3学分课程),但如果用英语讲课则只需3门课即可达标。另外,相当多的私立大学以金钱奖励的方式鼓励教授用英语讲课。
令人陌生的教室
然而,用英语讲课的课程,其实际效果却并不像人们想得那样好。在延世大学经营系专业课“市场营销战略”的课堂上,教授把讲课内容写成英语挂在黑板上开始授课。“在营销中‘positioning’是什么意思?”教授用英语提问,而坐满课堂的40多人无一人作答。有的低头看教材,有的在桌底下用手机发短信。整个课堂一直是两三个会英语的学生回答教授的问题,其他学生只顾抄黑板上的字。教授时不时地问学生:“大家都跟得上吧?”“谁有问题吗?”“听懂了我的话吧?”
同一天,成均馆大学里讲“现代世界和全球视觉”课。教授只是念英语教材并用韩国语解释,并未用英语讲课。只有诸如“请给关上教室的灯好吗?”这些话他用英语说,其他的大都用韩国语。
学生听不懂的讲课
针对这一情况,首尔大学学生网站曾有帖文指出:因为学生听不懂,用英语讲课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用韩国语讲课。”而一些中下游大学和地方大学的情况更为严重。在外教讲课的地方某大学经营学系,甚至发生了学生集体不交作业的事情。教授经了解才知道,原来学生没听懂“到某日交作业”的话。一地方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说,校方要求在所有课程中每年至少两门课必须用英语讲,所以只好照办,不过因为学生听不懂只能用英语念课本并作解释。
韩国大学是要追随“国际化时代”的潮流,还是用韩国语把讲课内容忠实地传授给学生?
首尔大学经营学系教授宋在镛在完全用英语讲的“首尔大学全球MBA”课评审中获得了最高分。针对这一问题,他表示,用英语给韩国学生讲课时,他们的理解程度降为用韩国语讲课的一半,所以是要“传授知识”还是要“传授英语”,心里总是很矛盾。
但是,专业课的大部分用英语讲课的韩国科技大学(KAIST)建设及环境工程学教授梅里-凯瑟林-托姆逊说:“学生适应英语授课约用了两个月时间,但此后的进步简直令人惊讶。因为学生将在世界舞台上竞争,所以用英语讲课是必需的。”